1-47 雨天的小小瘋狂

雨天的小小瘋狂

　　連日豪雨讓人『手足無措』－走出室外，真的不知道該往哪邊走、做什麼。偏偏充滿詩意的雨絲又把人撓得心頭好癢，晴天裡不會有的念頭此際全都迸現。

　　多年前，在登玉山的路上，春雨綿綿，即使裝備齊全，但也全身濕透，低溫加上疲累，幾位伙伴都抽筋。咬著牙到排雲山莊時，我竟然連脫下鞋襪的能耐都沒有，直到薑湯和爐火將手腳溫熱。那場雨，讓我深深感受到，在惡劣的天候下，能自保都很難，遑論對別人伸出援手。之後，從奮起湖走到瑞里，也是豪大雨，天很黑，路不熟，到瑞里已經夜裡八點，可是奔騰的熱情可以忍受得了未曾是乾爽的雙腳……，之後從阿里山走到杉林溪，天空飄著雨，一樣的冷冽。當時是多麼的青春洋溢、勇敢無懼啊！一股傻勁吧！可想不通，當初為什麼都不會選好天氣才上山？

　　相較於在金門住了半個月的戰鬥營風和日麗、一週的谷關山訓無風無雨，雨，讓無奇的事平添幾許瘋狂。

　　那天，天陰陰的，我與同事為了趕拍照片而上獨立山，多小的山頭啊！身上除了相機最貴以外，便宜的傘一把，什麼也沒有。半途的毛毛雨讓我興奮，追火車也讓自己感到快樂，登頂時看到804公尺，因為掉了0字而變成84公尺也頗覺有趣，就像那天看到一個招牌寫著「顧胃山粉圓」，我一直想「顧胃山」在哪裡？後來才領會到是「顧胃、山粉圓」而狂笑不已－我吃的食物從來就只有「顧腹肚」。可是雨越下越大，積水越來越多，好擔心鞋子濕了、衣服濕了，這麼多年來沒有被淋濕過，如果淋了雨會不會怎麼樣？發高燒？咳嗽？流鼻水？慢慢的……。笑，不，出，來，了。尤其，寶貝相機，真想用體溫烘乾它。最後，當然相機濕了，鞋子濕了，褲子濕了，衣服濕了……。

　　因為濕透而覺得狂風驟雨好像沒那麼可怕，許多想望又浮現。喜歡在登山後喝一碗愛玉冰；北興國中旁邊的粉粿；嘉女附近的涼麵；民權路上的粉圓……，那天，冒著雨去找這些食物，發現，店都沒開，好失望、好失望，幾個月來只有這時候有空來吃一碗，怎麼就這樣落空了？事後，想想，除了像我這般crazy的人，誰會在傾盆大雨中光顧這些路邊小攤？那天，在三峽的研究院，下雨的晚上窮極無聊，就開著車上高速公路，去深坑買一串二十五元的烤豆腐，再為未曾謀面的室友買一碗臭豆腐，我覺得台北人比較瘋狂，因為，那晚，深坑的人也很多。

　　幸好，下雨的日子不會太多，有空的時間也很少，不然，下雨天淨想一些不會賣的東西，真的會想死。

　　雨天的公園，滿地火紅的鳳凰花、黃得發亮的阿勃勒、連盾柱木也來湊熱鬧，行走其上都覺不捨，真是應了李清照的「昨夜雨疏風驟，濃睡不消殘酒，試問捲簾人，卻道海棠依舊。知否？知否？應是綠肥紅瘦。」園區內出現了好久不曾聽聞的「家鄉口音」，令人感到欣慰，「老兵不死，只是凋零。」他們，應該還有夢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