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角色扮演

　 　在高鐵站，一位老婦人和一個小男孩及一堆行李，一個中年婦女和他們被出入閘口隔著。顯然的，是鄉下的老母親幫女兒帶小孩，女兒在北部工作。只見得那位少婦對著小男孩柔聲的說：「是第一月台，要坐好，不要亂跑哦！」然後又對著一手牽著小男孩一手拖著笨重行李的老母親粗嘎的說：「是第一月台啦，不要坐錯了啦，小孩要帶好啦。」每一句都多了一個不耐煩的「啦」，聽來好刺耳。對照俗諺提到的：「父母疼子長流水，子想父母樹尾風。」這位母親之於女兒應該是恩重如山吧！扶養大了的女兒，女兒生了孩子又交給自己的母親，對母親的感謝該是山高水長了，怎麼在口頭上、表情上彷彿對待一個如此不相干？甚至，多了一點嫌惡？或者因為不善於表達而要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內心的不捨？

　　那一天，有一對四十幾歲的母親與九歲女兒的對話是這樣的：

女兒：「妳最近還好吧！看妳有點累。」女兒去拿了一杯紅茶給她。

媽媽：「還好，挺得住。」她專心的煮著火鍋，把煮好的往女兒碗裡送，因為女兒還小，還不會自己煮。

女兒：「博士班進去容易，要得到學位很難。」她煞有其事。

媽媽：「妳怎麼知道？」她很驚訝！

女兒：「我聽奶奶說阿祖以前讀了二年就讀不下去了。」

媽媽：「我倒沒聽說，家裡的事妳比我清楚。」

女兒：「妳也多吃點，不要只餵我，妳要把身體顧好才有體力讀書。」

媽媽：「有！有！有！我吃了。」她忙不迭的呑下。

女兒：「對了，妳吃東西的時候不要太急，這樣對消化不好。」

媽媽：「……」

　　接下來，女兒拿起媽媽的皮包，拿著皮夾和帳單往櫃枱走去，還不忘回頭加一句：「我吃飽了先去結帳，妳慢慢吃，不急。」做媽的感動得幾乎噎著，覺得自己真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了，生了一個女兒好像又得到一個媽媽一樣。

　 　可是，女兒把媽媽當女兒照顧，老了女兒會不會也么喝著：「跟妳說過幾百次了？不可以把食物嚼碎才送進小孩嘴吧，那多不衛生；還有，妳不要幫我的小孩剪指甲，妳老花眼會剪破他的手；另外，跟妳說年輕時不要讀那麼多書，現在眼睛也不好了，還要我請假帶妳去醫院；再回頭說好了，妳以前那麼愛漂亮，現在卻不修邊幅，邋遢的樣子不好。」

　　看她的模樣，她好像會這樣唸我的樣子吔！尤其，以她一絲不苟的耿直和認真，剛起床還披頭散髮就開始翻書包要寫功課，每一項作業都乾淨又漂亮，書包永遠是整整齊齊的，要找她的差錯還挺難的。

　　也許吧！一百分的媽媽也許會教出不及格的孩子，不

及格的媽媽也不太可能教出一百分的孩子，但是一個懶得

嘮叨的媽媽肯定應該會有個嘮叨的女兒，因為，總要有人

站出來講話嘛！